【胜出】狩猎无个性 01
关键词： 孤独 选择 快乐
提供者： @AprilV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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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为何要与犯罪者同流合污。
到底什么才是正确。
你敢扪心自问吗。
01
“名字？”
“绿谷出久。”
“原因？”
“无个性。”
面前的治安官停下笔，笔尖一顿一顿地点在“档案记录”上。一阵令人不安又窒息的沉默后，他宣布道：“有罪。”
绿谷出久愣愣地抬起头，半晌才理解了那两个字的含义。他猛地站起身，在椅子同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响中转身，不管不顾夺门而逃。
2739年1月，雄英市成立了新的个性法和英雄法。而个性法中陈列着一项迄今为止闻所未闻的法规：无个性即有罪。
一时间，市内绝大多数无个性纷纷迁出雄英市，以此远离祸患。无法支付这笔昂贵迁移费用的人，自然而然沦为英雄们抓捕的目标。
绿谷出久冲出治安局，在肮脏的盐味空气中奋力迈开双腿，向远处跑去。他不断惊险地甩开就要追上来的英雄，街道两旁的全息喇叭悬在他的头顶，催命般不断地播报着“城市预言者”的最新预言：
“无个性即将给雄英市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为了市民的安全和雄英市的永久昌盛，请各位英雄即刻起驱逐或抓捕市内所有的无个性！再重复一遍……”
“抓捕无个性？脑子进水了吗？”
爆豪胜己用力关上更衣室的柜门，看着手中的狩猎名单。片刻后，他用力将纸攒成一团掷向桌子，不屑地开口：“无个性能给雄英市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别开玩笑了。”
“说不定真的能呢？要知道，这年头的无个性有几个不是反社会反人类的？”旁边的切岛锐儿郎边收拾东西边回道：“再说了，预言者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
爆豪重重啧了一声，又走过去将名单拿起来抹平，从画像上一一看过。尔后，他不耐烦地将皱巴的纸塞向口袋。这动作因腕上的黑色金属环勾住衣料而停住，他皱着眉用力向里一揣，衣服刺啦一声响，竟然开线了。
爆豪顿住，两秒，猛然发力将口袋生生撕了下来。
“麻烦死了！”
切岛吓了一大跳，他抬起头，看到对方阴狠的表情，愣了愣才开口劝道：“你还是改改你的脾气吧，把市民评价系统的级别提上去，就不用再戴个性限制器了。”
“老子才不管杂鱼的评价！”
“可是你这样很危险，再发展下去会被抓的。如今的社会是市民认为你有罪，那你就是有罪……喂，你听见没有？别走啊！”
然而爆豪已经头也不回地推开大门，向雄英事务所外走去。
雄英事务所，于新个性法和新英雄法成立的同年，治安局取缔所有私有事务后建立。从此，英雄再无梦想可言，彻底沦为治安系统的工具与走狗。
无个性抓捕行动自此拉开了帷幕。
四个月后，爆豪胜己走在灰蒙蒙的街道上，仰头灌进最后一口辛辣的液体。他将手中的轻型易拉罐狠狠捏成扭曲的形状，用力掷进路边的垃圾桶。哐当一声，吓得里面的老鼠四下逃窜。
他像没看到般沿着街道继续前行，某刻他侧头，看向路边的碍眼海报。
「特大消息！欧鲁迈特即将前来R-54区寻找自己的继承人！」
——自从one for all的秘密被公之于众后，欧鲁迈特宣布退出英雄的舞台。紧接着，他要寻找继承人的消息不胫而走。于是，凡他所到之地，人们竞相排队跪地祈求他的收留。
爆豪盯着海报，呼吸越来越重。难闻的空气刺得他鼻子发酸，忽然，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其扯下。指尖不小心扣住坚硬的墙面，强硬的动作差点劈断了指甲。他恼怒地将巨幅海报整个拎起来，大力塞向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
“可恶！”
一阵阵激痛从指尖传来，他横起一脚将垃圾桶踹翻在地。
伴随着炸裂般的巨响，老鼠纷纷从变了形的垃圾桶中滚出，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爆豪狠狠盯着它们颤抖的肥硕的屁股，攥紧拳头。
空气中忽然响起急促的“嘀嘀”声，攥着拳的手往下坠了一瞬。爆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动作迟缓地站直，停止了无意义的破坏。将左手揣进左侧仅剩的兜里，他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
沿着灰蒙蒙的破败街道一路向前，路两旁洒落的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他习以为常，眉头也不皱。
“欧鲁迈特的最新访谈！谈末路英雄与治安局间的尖刻矛盾！”路边破烂堆似的报刊亭中，主人逢人便大声吆喝着。
爆豪停住脚步，两秒，慢慢走了过去。欧鲁迈特在封面上冲他笑着，躺在满是灰尘的生锈铁架上。
“欧鲁迈特的最新访谈，要不要了解一下？”
他犹豫一瞬，伸手去拿。
突然，一只手抢在他的前面，将杂志夺去。
爆豪扭头，眼神刀一样剜向比他矮上一头的人。对方戴着帽子和口罩，在污浊的空气中气喘吁吁。
“啊啊……太好了！终于赶上了。”
来人听起来很年轻，抱着宝贝似的抱着手里的杂志。他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察觉到爆豪的视线，警惕地看过来。墨绿色的卷曲头发略长，在帽檐下不听话地翘出，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爆豪眯起眼睛，毫无预兆地伸手揪住对方的口罩，一把将它扯了下来。对方愣住，长着雀斑和淡淡婴儿肥的脸就这样无防备地映入猩红色的眼眸。
“绿谷出久。”爆豪一字一顿地念。
被点到名字的人猛地一抖，下意识攥紧手中的杂志，转身撒腿就跑。看着瞬间跑远的身影，爆豪残忍地勾起嘴角。他掏出手机，拨打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给我解除个性限制，我找到一个无个性。
“啊，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少废话，让你解除你就解。
“1分钟足够了，你再磨叽我就弄死你。”
手腕上的金属环咔嗒一声，重量骤减。
“限制解除。”——冰冷的机械音从金属环上传来，爆豪的笑逐渐变得狰狞，他躬下身子，双手呈爪状伸向身后，力度猛得几乎破开空气。
“去死吧！”
炸裂的声响从掌心传来，久违的强劲推力让他腾空而起，他像一只凶猛的猎鹰，箭一般向自己的猎物扑去。
绿谷只觉如芒在背，他听到爆破的声音由远及近，只觉得腿软得就要迈不动步子了。他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痛起来，然而不等他调转方向向小巷钻去，就被重锤般的一拳擂中了后心。
喉间一甜大脑一懵，绿谷便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不知道自己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只朦胧听见非人类般扭曲的哀鸣。肺部受到难以想象的冲击，他觉得自己腾空了。等再次找回触觉，才发现自己正被对方踩在脚下，哮喘般剧烈地咳嗽着。
眼前一阵白过一阵，脸颊、手掌和整个前胸都后知后觉地火辣辣地疼起来。绿谷咳得满嘴血腥味，怎么也爬不起来。他挣扎着，奋力曲起手臂向前挪去，却被一脚踹在肩膀上。
爆豪居高临下地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更用力地将他踏向满是碎石尘土的地面。然后他弯下腰，掀开对方脑袋上还勉强顶着的帽子，狠狠揪住墨绿色的卷曲头发，迫使他不得不将头抬起。
一张比刚才更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因为疼痛扭曲得难看至极。爆豪看着这张脸，又用了些力气，将抗拒的脑袋抬得更高了些。
绿谷的喉咙里溢出痛哼，却死死扣住地面不肯示弱。
“绿谷出久”，对方再次叫出他的名字，如面对蝼蚁般高高在上，“无个性，在逃犯。”
爆豪缓缓低下头，放轻声音又近乎咬牙切齿：“你怎么敢，出现在我巡视的街道上？”
绿谷仍不肯吭声，用力挣了下，换来更为残暴的压制。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脖子几乎被弯成不可能弯成的弧度。
“你……”费力发出声音，他艰难地朝对方看去，“你这种行为，根本不配当英雄！”
没想到话音未落，就被对方用力掼向地面。
“对你这个在逃犯要什么温柔，起来！”爆豪硬生生把额头渗出鲜血的人拎起，与此同时，他的手腕上发出急促的嘀嘀声，咔嚓一下，熟悉的重量重新控制了腕部。
“你申请的时间已用尽。”
机械声充斥了小巷，爆豪没漏掉绿谷眼中一闪而过的光。那不是惊讶也不是害怕，而是——同情。
他勃然大怒地扬起手。
绿谷飞快蹲下身，条件反射般护住头部，整个人缩成瑟瑟发抖的一团。爆豪看着他，手在半空中停住，良久，才又放了下来。
“走！”
他又将人拎起，向前推去。
两人在脏乱的小巷里一前一后向治安局前进，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风刮来了难闻的尘土气息，再将土粒吹进人细密的发丝里。风中隐隐约约传来悲伤的哭嚎，时断时续听不真切。绿谷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立刻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
他踉跄着，却还是在持续不断的哭嚎中坚定地站住了脚步。“你听见了吗？”他微微侧头问。
从爆豪的角度看，对方绿色的眸子透着远处的微光，竟让他感觉耀眼得过了头。
“走！”他不耐烦地催促。
转过街角，他们终于在街道交叉的地方看到了哭声的来源——一个与四周格格不入的衣着得体的小男孩正仰头大哭，显然是迷失了方向。
爆豪看了男孩一眼，又呵斥绿谷向前。绿谷还想说什么，可没等他开口，就差点被推得再次摔倒在地。
“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也许是被推得恼火，他大声质问。可当他扭过头，看见的却是一双满是愤恨和嫉羡的眼睛。绿谷不再说话了，他与猩红色的眼睛相互瞪着，忽然，对方移开了视线。
绿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小男孩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正弯着腰同他说着什么。很快男孩不哭了，男人直起身，忽然注意到这边。待看清两人，惊讶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咦？这里不是有个英雄吗？怎么会对迷路的儿童不管不顾？哦——我差点忘记了。”物间宁人了然的笑了，“你可是英雄预备犯啊，不能接近儿童。不过这可真是奇怪，你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怎么等级就那么低，怎么就成了预备犯了呢？”
没等他说完，爆豪已经扑了过去。他揪住对方的衣领，挥拳狠狠砸下。
绿谷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他迟疑地看向街边瑟缩起来的男孩，又看向厮打的两人，犹豫了一瞬，转身就向身后的小巷跑去。他挤过窄小的巷子，踏过满地堆积的废物，一脚深一脚浅地拼命向前跑着。
“喂，爆炸头。”物间挡住对方的拳头，事不关己地开口，“你的猎物逃跑了，你的申请时限超了吗？追不回来可是要挨罚的。”
“闭嘴！”
爆豪猛地后撤身体，避开对方乘胜追击的一拳，接着他恶狠狠地看了物间一眼，便向巷子里隐约可见的身影追去。
物间悠哉游哉地将手揣进口袋，笑了。
“看来时限是超了啊。”
绿谷快要跑不动了，他的后心越来越疼，可还是奋力迈动着双腿。但是，没经过体能训练的无个性就算跑得再快，耐力也不及每天挺过高强度训练的英雄。眼看着他马上就能逃脱，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要命得越来越短。他甚至感受到对方跑动时带起来的气流像饿虎一样朝自己扑来，那只牢笼样的手就要抓住他的衣领，掌心的热度似噩梦如影随形。
他不能被抓起来，绝对不能！绿谷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大喊道：
“死柄木弔！”
话音像湖面涟漪一圈圈扩散，小巷阴暗处渐渐凝起一团黑雾。绿谷风一样跑过，眨眼间，雾气中闪电般伸出一只晦暗的手，扣住爆豪腕上的限制器。
绿谷见状停住脚步，撑着膝盖垂着头，如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接着他开始剧烈地咳嗽，满鼻满肺都是铁锈的味道。
似笑非笑又似怒非怒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死柄木看着目露凶光，野兽般瞪着自己的爆豪，歪头看向绿谷。
“遇到麻烦了吗？要我杀了他？”
他漫不经心地问，却根本没想要答案，直接按下微抬的手指。
“等等！”
爆豪嘁了一声，迅速后撤挣脱了他的钳制。
“这是什么意思？”死柄木收回手，垂在身体两侧，“把我叫出来，又不让我杀他。”他顿了顿，忽然了然道：“你竟然还没放弃你那愚蠢的善良吗？”像是得知了什么极荒谬的事情，他笑起来，又看向一脸戒备的爆豪。
“喂，英雄预备犯。”他懒洋洋地开口，摊开手，“你要不要加入我们，让雄英市彻底改头换面？”
爆豪半眯着眼睛，拳头握紧又放松。尔后他咧开嘴角，直截了当地说道：
“滚。”
tbc
这是一个英雄预备犯和无个性在逃犯的故事。
非典型性cp文。
灵感来自《心理测量者》及《少数派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