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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也行,随便你

【胜出】离婚16【完结】

*cp:胜出。有轰出情节,就不打tag了。

*by:雾

*烂俗狗血文。私设可以同性结婚。

* 这是一个小久义无反顾地追在咔身后,直到有一天他追累了打算离开,咔忽然醒悟的故事。

*HE


>《离婚》通贩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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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脚步声、叫喊声混杂成凌乱的一片。医院走廊内,所有人都没命地奔跑着。天使在与死神争分夺秒,急救推车滑出响彻云霄的嗡恸,血压着苍白的轨迹洒落成蜿蜒鲜红的线。

 

 

“伤患情况恶化,手术室还没好吗!”病床上的青年徒劳地大口呼吸,发出破败风箱漏气的动静。医生克制不住冲旁边大喊。

 

 

“我这就去催!可是供电停了这么多天,一下子可能——”

 

 

“别废话!电不是恢复了吗!或者找个用电的英雄过来,电击准备好!”

 

 

“是!”

 

 

绿谷痛苦得面容扭曲,脸色苍白到令人心惊肉跳。

 

 

“O型血!2000CC!准备好!”

 

 

又有人迅疾地离开,跌撞着冲向另一方向。不知是谁打开前方的大门,车被仓皇推入。哐当一声巨响湮没于千军万马般的脚步。

 

 

乱了。

 

 

一切都乱了。

 

 

大脑茫然一片,只能努力又机械地迈动脚步。混乱中,血从绿谷身上不断溢出,淋淋洒满整个枕头,吞噬了床单最后一抹白。腿软的瞬间脚底一滑,轰踉跄着撞向墙壁,回过头,只见地上弥留着一滩模糊又惨烈的红。轮子滚动的声响成了他世界唯一的声音,不知道是谁挡在面前,只有拉长的视线将绿谷送入冰冷的门内。门闭合的瞬间上方亮起刺目的红灯,照在惨白的墙上,恍如地狱火光。

 

 

异瞳死死瞪着,通红迅速侵略眼眶。周围安静了一瞬,突地,他握拳用力砸向墙壁。一声过后接二连三的闷响响起,一拳又一拳,他向残酷的现实发出沉重的痛击。

 

 

“喂,别这样,冷静。”

 

 

陌生的双手架住他往后拖,仿佛要将他拖入更浓稠黑暗的深渊。他奋力挣扎起来,推搡的过程中被黑压压一片人影胀痛了视线。停下动作看向聚来的市民,如看阴毒的魑魅魍魉。一张张曾叫嚣着让绿谷去死的义愤填膺的脸刺激着他本就紧绷的神经。

 

 

“滚——”他几乎向他们扑去,身后的人险些阻拦不住。

 

 

骇然的气势震慑着人群,英雄如理智崩断的野兽,咆哮着亮出锋利的獠牙。

 

 

“滚!”

 

 

嘶哑的呐喊震痛胸腔,混沌中有人说了什么,随即更多的手向他按来。轰疯狂地向前冲,四五个职英竟无计可施。

 

 

就在场面濒于崩溃时,身后的门突然用力打开。

 

 

“都闭嘴!!手术刀要是扎偏了,人死了谁负责!”

 

 

轰猛然顿住,阻拦的人收力不及差点摔倒在地。对此他毫无察觉,他低着头,肩膀颓然下塌,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栗。抬手按住酸涩的眼睛,所有人都看到刚刚还发狂的男人努力屏息,哮喘般喘不过气。

 

 

市民围观怪物似的瞪着他,阴阳怪气,议论纷纷。

 

 

面色惨白的人凌厉地抬头,市民吓得向后退去。冰冷骇然的视线直扎进他们心里,似要割烂毫无遮拦的嘴。怪物的气势让他们畏缩,于是人群犹豫片刻,退潮般散开了。

 

 

轰瞪着空出的地面,复低下头去。

 

 

身边有职英不放心地停留,但随着温度的降低,还是在漫长的等待前选择了漠然。衣物摩擦声远离,只有孤身一人坐在冰冷的寂静里。与僵硬的手脚相比,脑内逐渐苏醒的记忆显得如此温暖而又鲜活。

 

 

绿谷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哭、他的笑,他的坚强、他的气馁,他的害羞与无措,他在他面前屈指可数的睡脸、他的为数不多的碰触以及绝不属于他的心跳。纷纷扰扰盘旋着散去,唯奋不顾身冲向爆豪的身影鲜明、鲜活得大脑不堪重负地疼痛。

 

 

艰难地捂着眼睛,轰守在手术室外岿然不动。

 

 

“求你……求你……”

 

 

他抖着嘴唇,卑微地乞求。他向神明许下承诺,亦是对自己的诅咒。

 

 

“我会离开……求你让他……活下去……”

 

 

如果是不该有的奢求招来灾祸,他宁愿离开从此不再相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煎熬的等待让意识恍惚。

 

 

熟悉的脚步不知何时停在了身侧,他没有回应,温暖的手毫不介意地抚上他的头顶。淡淡的香气散开,悲痛中的英雄终于放松紧绷的后背。

 

 

“焦冻。”女人温柔地唤着。男人如孩童微微倾斜了身子,靠在母亲的肩膀上。

 

 

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都不担心妈妈吗?”

 

 

轰疲惫地喘气,摇头,低不可闻的声音无限拉长。“我知道混账老爸会保护好你。”四周安静下来,再响起的嗓音带着深恶痛绝的恨。“我却没能保护好他。”胸口哽着一口气,堵得脑袋发懵。

 

 

“可我知道的焦冻永远都会全力以赴,我相信现在的结果一定是你拼尽全力换来的。”女人没有改变拍顺对方后背的节奏。

 

 

咬住牙关直到嘴里泛起腥甜,轰沉默不语。其实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能做好。他曾有无数次机会却都被浪费,如果再努力些的话,哪怕再拼命一点的话——悔恨化作漩涡将他吞没,阵阵目眩让他没能察觉到母亲抚平了他紧握的手掌。

 

 

“其实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的无能为力,你会痛骂自己、怨恨自己,会恨不得去死。但同时也会发现,你除了悔恨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命运就是这样残酷。”女人顿了顿,“结婚后我从来没感到幸福,我恨你父亲也恨我自己。”

 

 

轰更疼了,他快要蜷缩起来。

 

 

“当你认为你的人生已经很糟的时候,它还会变得更糟。”平静的声音继续。

 

 

轰用力握住母亲的手,心脏难过得砰砰直跳。“我该怎么办,妈妈。”他开口,不像问句,像对命运无奈的妥协与俯首。

 

 

用手指梳理着儿子红色的发丝,历尽千辛的轰様终是选择了面对的释然。“除了变坚强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啊……所以快点长大吧,焦冻。然后重新燃起对生活的爱。”

 

 

“可是我……再也无法得到他了。”他不肯放过自己,余光里母亲靠过来,温热的柔软贴着头顶,他知道那是母亲的脸颊。

 

 

“其实我非常感谢出久,从很久很久以前。如果不是他,你永远不会来医院找我,也永远不会接受属于你父亲的个性。”

 

 

轰听着,脑海里的绿谷正在体育祭上冲着他无所畏惧地大喊。

 

 

医院里忽然吵闹起来,原来是有人带来了外界的消息。他们互相喧闹着,四处奔走着,为了灾难的过去而欢呼雀跃,听起来遥远又缥缈。

 

 

“你知道吗?”母亲的低语在喧嚣中依然鲜明。“在遇到出久以前,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你父亲的教育让我以为爱已经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

 

 

轰的指尖颤了颤。

 

 

“所以当你说你爱上了某个人时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好景不长,这份爱在他和胜己结婚后又不见了……我知道你从来不会主动争取喜欢的东西,你被你爸爸压制得只剩下反抗。但现在听到你说你无法得到他,我却无法难过。”母亲摸着儿子的头。

 

 

“因为你还爱着他,比你想象的更深。你的爱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它是那样弥足珍贵又坚强。”

 

 

轰抿住嘴唇。

 

 

“出久教会了你太多太多,他让你找到你残缺的灵魂,你现在终于完整了,哪怕完整的代价是失去的痛苦。所以想哭就哭吧,然后去勇敢地经历更多。”

 

 

母亲的声音像温柔的摇篮曲,摇晃着诱哄哭泣的婴儿。嘹亮的啼哭在头顶缓缓地盘桓,充满了对命运抗争的疼痛的喜悦。

 

 

轰靠着母亲,无声地抽泣。

 

 

“你会好起来的,焦冻。因为人是不管经历了多少痛苦,都能爬起来勇往直前的生物啊。”

 

 

 

 

绿谷被推出来时轰的呼吸已趋平缓,听到声音腾地站起身,看到安稳的睡脸又放松下紧绷的身体。医护人员扬起笑脸,他也便跟着弯了眉睫。他跟他们一起把绿谷送进加护病房,然后看着护士手脚麻利地给他带上检测心跳的仪器。

 

 

“绿谷他……”

 

 

“他伤势较重,会陷入较长时间的昏迷。这都是正常现象所以不用担心,睡够了他自然会醒。”

 

 

轰点点头,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落座,不知疲倦地守着。母亲看他这个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行离开了。没过多久爆豪也被推了进来。腹部绑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却顽强地睁着眼。手背扎入吊针的过程中,他拼尽全力看向旁侧的床。

 

 

“做完手术还是睡觉比较好。”轰头也不回地建议。

 

 

爆豪没有说话,艰难地活动着指尖,想伸出手却没能如愿。

 

 

“请不要乱动。”护士的警告让轰回过头。对方边扎针边头也不抬地说,“这位伤患打了全麻还能全程睁着眼,简直是医学奇迹。”

 

 

轰转身看到满脸执着的人,顿了顿,叹口气放缓了声音。

 

 

“爆豪,绿谷他没事了。”

 

 

通红的眼睛一寸寸上移,似乎没有听清,仍不肯闭上。轰又一字一顿地重复,爆豪才终于听懂了般张嘴。

 

 

“手……”含糊不清的字从唇缝溢出。

 

 

“什么?”

 

 

“手……”猩红的眼睛瞄向自己,又看对面病床上的人。

 

 

“绿谷打了夹板。”

 

 

“手……”

 

 

轰看着他,固执的神情让他感到不忍,于是弯腰拉起动弹不得的手臂。两张病床离得不远,他又回身小心地捧起夹板,于空中将它们放在一起。全麻后的身体分明使不出任何力气,但轰撤开后,爆豪却稳稳捧着被夹板包裹的绿谷的手,眼睛绽出灼灼光彩。监测心跳的仪器频率不变地响着。爆豪克制不住眼睑轻颤,终于感到累了般,抵不住疲惫就这样睡去。

 

 

轰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沉默几秒,站起身将椅子前移。两只手落在软的坐垫上,有了温柔的倚靠。

 

 

最后看看遍体鳞伤的两人,轰深吸口气再吐出,放轻了脚步离开。最后一丝光亮被他带走,隔绝在门外的世界。

 

 

那之后,爆豪一天天地好起来。当他能自由掌控身体时,就跑到绿谷那里和他同塌而眠。护士每次都会进行劝阻,可次日推开门看到的还是相拥的人。

 

 

轰偶尔会见到爆豪的父母,遇见也只是寥寥说上几句,而面对绿谷的家人,他不知所措。日子就这样一天接一天过去,一切都没有改变的迹象。当带着鲜花再次探望他们时,竟少见地没有遇到其他人。把鲜艳的花束点缀于花瓶,轰随手洗干净别人探病的苹果,坐在椅子上削皮。

 

 

“你怎么又来了?”用刀子巧妙地扎起果肉塞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不由让爆豪心烦意乱。“问你呢,你到底是来探病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我来看绿谷。”轰又吃了一块,也不看他,“顺便给你添堵。”

 

 

爆豪难得没和绿谷挤在一起,他抖了抖眉,靠在床头哼了一声。“你也就这会儿给我添堵了,等废久醒了我们就复婚。”

 

 

轰顿住,良久耸耸肩。

 

 

“幼稚。”

 

 

“你管不着。”

 

 

“等他醒了再说吧。”

 

 

爆豪没和他斗嘴,半晌,忽然从床上下来面对他站好,少见地沉默着。

 

 

这真是太奇怪了。轰疑惑地抬头,竟看到爆豪向他缓缓俯身,几年来他从未看过他如此郑重的表情。

 

 

“我这辈子给讨厌的人鞠躬只有这一次,所以你给我听好。”爆豪一字一顿,生怕他听不清楚,停顿了足够长的时间才低下头去。

 

 

“之前你一直保护他,谢谢。”

 

 

检测心跳的仪器有节奏地响着,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声音。

 

 

足有半分钟爆豪才直起身,微抬起下巴恢复了以往的本色。“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你记住,绿谷出久是我爆豪胜己凭本事娶进门的。”

 

 

“嗯。”轰收回视线,仅留给他一个侧脸。“也是你凭本事折腾到离婚的。”

 

 

“你他妈——”

 

 

轰用站起身的动作打断他,现在他与他平视了。“你也记住。保护绿谷是我心甘情愿,如果你再对他不好我会带他离开。”

 

 

爆豪把手揣进口袋,嚣张地宣言。“死心吧,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轰审视着他,爆豪同样毫不退让地回视。不知过了多久,轰脚步转移,门从外面被关上切断了所有思绪。重建城市的工作让他又繁忙起来,他不再频繁地探望,只是隔三差五地来,没待一会儿又走了。

 

 

爆豪的气色一天好于一天,直到痊愈拆线,绿谷依旧没有苏醒。把人转到单人加护病房后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扭脸带齐换洗衣服,在病房里支了张床就这样住下。每日每夜生活在绿谷的心跳声中,渐渐地,他的律动与之同步。

 

 

时间飞然而逝,爆豪恢复了工作。每天都期待着下班,然后像回家一样回到医院。走进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绿谷日渐消瘦的脸颊,告诉他他回来了。

 

 

他会帮他活动手脚,或者打好热水给他擦身。仔细擦过每一寸皮肤,再对每一处伤疤感到心痛。他捧着再度受创扭曲得更加严重的右手,如捧着世上的珍宝。

 

 

绿谷的外伤随着时间愈合,可他始终安静地闭着眼。

 

 

直到心脏痛无可痛,爆豪才恍然对自己的耐心感到惊讶。

 

 

“喂。你再不醒,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他做着无用的威胁。

 

 

栽了。他想。

 

 

彻底栽了。栽在一个曾让他无比焦虑厌烦的人身上,也栽在一个被他刻印在灵魂中的人身上。

 

 

医生说病人为了逃避现实才会昏迷不醒,现在能做的只有打消他的顾虑。

 

 

爆豪坐在床边,日思夜想起来。

 

 

废久怕的到底是什么呢?

 

 

“喂,城市已经没事了,正在重建,你不用担心一睁眼就看见废墟。”

 

 

“……”

 

 

“敌人被抓起来了,他还活着,看样子会坐几十年牢。”

 

 

“……”

 

 

“A班的人没事,只有白痴脸个性使用过度,有可能变成真的傻子。”

 

 

“……”

 

 

“你家里人也没事,放心吧。”

 

 

“……”

 

 

“还有,最新的英雄排名出来了,你升到了第一位。竟然敢超过我,胆子不小。”

 

 

 

 

“你听见没?”

 

 

沉默。

 

 

爆豪不说话了。他的心情随着夕阳的天空暗下去,不断暗下去。

 

 

又是一天。

 

 

“嘁,阴阳脸也没事,他早就恢复了正常工作。如果你听了这句话才醒,我绝对会让你下不了床。”

 

 

“……”

 

 

“你爱吃的那家猪排饭正常营业了,你想吃就赶紧醒。”

 

 

“……”

 

 

“欧鲁迈特来看你了。”

 

 

“……”

 

 

窗外飘起了雪花,爆豪帮绿谷掖了掖被角。

 

 

“下雪了。”

 

 

又是一天。

 

 

“今天工作的时候遇到个烦人的小鬼,怎么吓也吓不走。”

 

 

“救援工作越来越不好做,烦死了。”

 

 

“你再不醒,第一的位子我就拿走了。”

 

 

“……你不想再看见我了吗?”

 

 

无言。

 

 

天阴沉沉的,下起了绵绵细雨,绿谷昏迷了将近半年。空气中夹杂着草木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湿润了整个世界。爆豪打着伞站在红绿灯下,抬头看着繁华的商业街大楼上的屏幕。广告里,帅气的男孩牵着另一个人的手,俯身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对方露出开心的笑。

 

 

收回视线走过喧嚣的马路,爆豪来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医院。推开门,病房里摆满了欧鲁迈特的模型、抱枕,都是绿谷以前钟爱的。将沾着雨水的花插进花瓶,脱下带着水气的外套,吻了吻绿谷的额头。

 

 

“我回来了。”

 

 

这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可到了晚上,不知哪间病房传来悲恸的哭声,像网笼罩在头顶,如窥伺尸体的秃鹫盘旋不去。爆豪在噩梦中辗转,某刻他骤然惊醒,手胡乱地在床上摸着。摸到温热的身体立即用力搂进怀里,剧烈地喘着气,眼中满是失去的痛苦。他梦见绿谷死了,然后,真切地听到悠远绵长的哭声。

 

 

噩梦与黑夜的悲恸让他无比真实地感到脆弱,他搂紧绿谷,为了缓解极大的压力,无意识地开始了无止境的喃喃自语。

 

 

“家里我已经收拾好了,你的破公寓那么小,别住了,回来跟我住。”

 

 

“你醒了我们就去复婚,婚戒被你塞到床底落了灰,我们买新的。”

 

 

“你以后给我买什么衣服我都穿,什么样的领带我都打。”

 

 

“我不会再说你买的东西难看了。”

 

 

“其实你买的东西,我都喜欢死了。”

 

 

“我以后不会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和你切磋也不会再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

 

 

“以前打你很多次,对不起。”

 

 

“让你那么痛苦,对不起。”

 

 

“没能给你幸福,对不起。”

 

 

说到这里爆豪痛苦地闭上眼。

 

 

“求你……”

 

 

“求你睁开眼看我……”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他的泪砸在绿谷脸上,与他的混合在一起滚滚滑落。良久,止住哭泣的他才在黑暗中发现绿谷静默的落泪。

 

 

“废久?”他怔了怔,小心地摇晃对方,“你听得见对吗?”

 

 

心跳的滴滴声毫无预兆地加速,顷刻间就要连成一片。爆豪茫然起身,感到浑身疼痛。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心脏即将骤停。

 

 

“医生!医生!!”他声嘶力竭地大吼,向门边冲去。

 

 

“别……走……”

 

 

声音微弱至极地响起,爆豪无措地回头。几乎黑暗的视线里,绿谷艰难地向他伸出手。“小胜……”

 

 

啪的一声,亮起的灯几乎刺瞎他的双眼,医生推开他冲进来团团将绿谷围住。

 

 

踉跄着靠住墙壁,爆豪看到他们伸出手,像对待死物般对待着绿谷,冷静到冷酷的声音犹如审判者的审判,仪器波动的线条几度差点变为直线。

 

 

他们于某一刻停住动作,齐齐转过身来。

 

 

爆豪无法呼吸。

 

 

“没事了。”

 

 

“什——么——?”

 

 

“他没事了。”

 

 

不敢再对这句话轻易感到快乐,愣愣地将视线移过去。绿谷虚弱地对他勾起嘴角。仪器又恢复到缓慢跳动的频率,走廊上的哭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步伐不稳地走过去,牵起绿谷的手几乎什么也感觉不到,爆豪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看。视线交汇,想要拥抱的渴望于此刻冲破桎梏,爆豪俯身轻而又轻地拥他入怀,久久无法回神。

 

 

“别哭……”

 

 

 “没哭,白痴。”力度又加了些。

 

 

眼泪落入衣领,绿谷微微睁大眼,克制不住的轻颤以及带了哭腔的声音向他诉说着,他刚刚究竟战胜了多么痛的煎熬。

 

 

“出久。”颤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熟悉的气息吹拂着头发。

 

 

“不要再离开我,和我复婚吧。”

 

 

 

 

半年后。

 

 

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复婚了。这大概是灾难后唯一轰动市人的消息,虽然还有人对他们复婚的理由以及个人观念抱有怀疑,但绿谷冒死击退敌人的行为让大部分人闭上了嘴。

 

 

婚礼当天只有少数人受到邀请,他们挑选了当初结婚时挑选的教堂。那天,祝福的话语传遍了整座城市。

 

 

轰差点穿的比爆豪还要帅,他手拿一大捧鲜花站到绿谷面前,简短又真挚地送上祝福。

 

 

“恭喜。”

 

 

“谢谢。”绿谷接过花束,看着他,欲言又止。温暖的手落在头顶拍了拍,轰轻声开口。

 

 

“要幸福。”

 

 

“嗯!”绿谷答应着,抿起嘴,看到轰朝他笑了,然后收起最后一抹留恋走到座位坐下。很快有人凑到他身边,同他聊起了天。

 

 

仪式还没开始,绿谷引子就哭湿了一条又一条手帕。身为儿子的他怕极了母亲的眼泪,手忙脚乱地开始安慰。

 

 

一旁,爆豪被母亲捶了下肩膀向这边推着。“臭小子,要好好弥补人家知道吗?”

 

 

“知道了。”爆豪边走边老老实实地听训,一双眼睛看的全是蹲在母亲身边的绿谷。他身穿同他一样的白色礼服,半年的时间他恢复得比原先更健康了,可以继续参与英雄活动。爆豪勾起嘴角,满意于自己的成果。

 

 

“我不是小孩子啦。”走近后听到绿谷这样说,带点撒娇的意味。而绿谷引子执意站起身,朝他气势汹汹地走来。

 

 

“之前各种传闻我都没有理会,我知道你的性格火暴,以为是他们肆意猜测胡说八道。”

 

 

爆豪认真注视着对方。

 

 

“如果你再像以前那样对待小久,我绝不会放过你。”

 

 

面对女人的诘难,他郑重地向她低下头。

 

 

“我保证会认真对待出久。请您将他交给我,我不会再让您失望。”

 

 

绿谷面颊飘着微红,还是不太适应那声出久。他用手拽住对方的衣袖动了动胳膊,引得爆豪的手跟着晃动。对方很快领会过来,站直身看着女人,诚恳地叫了声妈。

 

 

“你们去准备吧。”女人用手帕捂住眼睛,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这算是认可了。两个人拉住对方的手,送给彼此温暖的笑。走到后面准备时,爆豪忽然凑在绿谷耳边说了什么。个别词洒落在空气中,绿谷捂着耳朵,面颊通红,小心翼翼地瞥了对方一眼,就是这一眼害的他们差点推迟婚礼。

 

 

 

 

窗外阳光明媚,透过彩色的玻璃洒进教堂给一切镀上神秘的色彩。唱诗班轻轻吟唱着歌曲。和着空灵动听的曲调,他们为彼此戴上即将伴随一生的戒指。

 

 

我愿意三个字从喉咙溢出,爆豪在众人的见证下侧头深吻过去。绿谷抱住他,两人在最幸福的神圣时刻忘情地相吻。

 

 

再也没有被别人超过的急躁与焦虑,被胜负欲和自尊心塞满的世界里终于诞生了爱。而相应的,绿谷也学会了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不久的将来,爆豪就会遇到让他感到棘手的甜蜜的困扰。

 

 

曾经挡在前进路上遮天蔽日的顽石竟然轰隆隆地滚到路边,露出两侧美丽芬芳的花朵。原来停留只为更美好的前行,这曾阻拦自己脚步的石头,竟能为他遮风挡雨了。

 

 

“谢谢你。”轻柔的吻落在额头,爆豪在祝福的掌声中抱紧绿谷,侧头在他耳边告白。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们的爱开始于结束,他们的故事却不会结束于开始。

 

 

 

 

漫长的一生中会遇到无数欢喜与悲痛,唯爱能带给人勇往直前的力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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